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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渐行渐远的旧时光

2022-01-15 12:04:01 来源:霆雷文学 点击:11

原创: 文/柳叶轻风

     

时光荏苒,岁月沧桑,社会总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缓慢的变化,犹如美人的容颜,万物的消长。而记忆却是一个温情的老人,它会让你淡忘过去的苦难,而美化曾经的过往,让你的柔情时不时荡漾在那渐行渐远的旧时光。

印象中最深刻的,是暑假不上学时去当放牛娃。家后面的小山上,水库边,以及信江两岸的河堤上,都是我们放牛时常常光顾的地方。在不同的地点,我们总能找到不同的快乐源泉。

吃过午饭后,同村的小伙伴也学地下党,先进行一些活动前的悄悄谋划,先商量好放牛的地点在哪,然后商量好每个人该带些啥,最后相约相伴,骑着牛,甩着鞭,把荷叶当作遮阳伞,各自怀里揣着从家里偷出来的油盐味精糖,一路欢笑着向山上出发。到了山上,让牛在山上自由的吃草,或者快乐的在水坑里打滚和泥浆。而我们一个个也就开始了忙:用荷叶去远处的河沟边打水;从树枝上轧下一段木棍来,用它去地里挖红薯;去四周捡拾干枯的树枝树叶当柴火;用木棍在泥地上挖灶台;用事先准备好的破碗或者瓦片当锅;用随手折来的树枝当锅铲。个个分工明确,忙得不亦乐乎。等一切准备停当,我们就开始煨红薯,炒红薯秆,其实就是大孩子式的另类过家家。当我们吃着刚刚煨好的香喷喷的红薯,吃着自己炒出的红薯秆时,真是满满的快乐和成就感。虽然,红薯可能煨得半生不熟,红薯秆也炒的不是咸就是淡。虽然,我们也承担着这样做的风险和可能要付出的代价。比如偷油盐味精的事情被父母亲知晓,比如红薯的主人状告上门;比如牛也学放牛娃一样顽皮,去旁边的田地里祸害庄稼。这时,当晚的一顿责罚,那就是很难避免的了。毕竟,那时候物质还是相当的匮乏,油盐味精和庄稼,那都是农民家中的宝贝疙瘩。

如果放牛的地点是在水库旁或者是信江河堤上,那夏天的戏水就成了放牛时玩耍的必备项。有时比试谁最先游到对岸,有时比试谁在水中潜水的时间最长,有时比试谁从桥面上跳到水中扎的猛子最漂亮。有时我也会骑着家中的那头大水牛,让它驮我到对岸,去采摘那一地熟的发紫的地角子或者是红得鲜艳的刺萢萢。对儿时的我们而言,它们都是大自然对我们的最好馈赠,我们一次次任由自己的嘴唇吃得红中带紫,紫中透亮。

其次印象最深的事要数到附近的村庄去看露天电影。那时电视在农村还没有普及,看电影就成了农村中难得的一项文化娱乐节目。如果是哪个村庄有人过生日做寿放电影,那这个好消息一定会马上在附近的几个村庄传开,然后让所有的大人小孩儿兴奋不已。早早地吃过晚饭,作为小孩儿的我们总是紧随着村里的大哥哥大姐姐身后,生怕他们嫌累赘抛下我们。经过甘蔗地时,总是不忘偷掰几根甘蔗去啃;经过瓜地时总是不忘偷摘下几个西瓜或者甜瓜去尝。如果是在自家村庄,就会早早地端着凳子去占个好位置;如果是在邻村,大部分时候也不用站着看,因为总是会碰到相熟的亲戚或朋友叫你在他们的长凳上搭上一点小位置。这种时候,最开心的大概要数那些刚刚情窦初开的正处花季的大哥哥大姐姐们了。利用这一难得的契机,在来去的路上,在那嬉笑的人群里,不知成就了多少对幸福的鸳鸯。

还有让人难忘的是夏天的晚上跟在父亲的身后去稻田里或浅水沟边照泥鳅。最开始时还没有那么亮的电筒,最常用的照明燃料是松树油结疤。所谓的松树油结疤,就是松枝被砍断后留在主干上的残余部分会渗出很多松脂,而松脂是很好的燃料,我们就把那一节含有松脂的干枯枝干砍下来作为晚上照泥鳅的最佳燃料。因为它耐燃烧,而且风吹不易灭。后来才有亮一点的手电筒,用它来照泥鳅就省事多了,再也不用担心火被风吹灭。我举着灯紧跟在父亲身后,父亲拿着一个长长的泥鳅钳或者泥鳅叉,背上或者胯部系着一个竹篓,看到泥鳅或者黄鳝,先把泥鳅叉举高一点,然后就瞄准目标快速地叉住它的头部,偶尔也会照到乌龟甲鱼,或者顺便捡一些田螺。最可怕的是一不小心照到几条水蛇,看到它在水里游动,明知它们不咬人还是吓得心卟卟直跳。那时的我,听着稻田里此起彼伏的蛙鸣,远处村庄不时传来的几声狗吠,看着萤火虫在眼前不停地飞来飞去,也会感觉到世界的空阔和辽远,自我的渺小和柔弱。我总会在心中默默祈祷,千万不要让我踩到一条蛇啊!虽然心中对黑暗和蛇害怕,但当满天繁星点点,我和父亲满载而归时那种收获的快乐依然是让我喜欢和乐意参与其中的最大诱惑。更何况第二天早上,家里的饭桌上就多了一道荤腥,要么是芹菜煎泥鳅,要么是紫苏叶烧田螺肉。在那个很少见荤腥的物质匮乏年代,这些无疑都是餐桌上的美味佳肴。

而如今,随着社会的进步和发展,这些童年的乐趣几乎是无迹可寻了。以前农村几乎家家养牛,而现在农村基本实行了小型的农业机械化耕作,从汉朝就开始出现的用牛耕田的现象终究将会成为历史,消失在现实生活之中。在如今自媒体时代,人手一部手机,要看什么视频都是轻而易举,再也没有看露天电影的机会了。而照泥鳅更是成了一种很难复制的曾经。虽然现在的照明设备更好更亮,可是由于农田里大量农药的使用,水沟里污染的日渐严重,农田和沟渠里已很少能找到泥鳅黄鳝还有鱼虾的影子了。

其实与此消亡的,又何止放牛,看露天电影,照泥鳅这区区三件小事呢?若干年后,即使农村的很多孩子,看到打谷机和禾桶,看到犁和耙,看到风车水车,肯定已经说不出它们的名称和用途了。甚至这些东西在现实中我们可能再也看不到,只能在图片中认识它们了。而跳房子,走西瓜棋,滚钢圈,打陀螺,玩楝子枪,他们再也不能体会到其中的乐趣了。取而代之的,是刷微信,打怪兽,看抖音,玩直播。区区几十年,有多少事物正处在消亡之中,而又出现了多少新鲜事物啊!而这短短的几十年,却只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短暂的一瞬。我们不得不感叹,岁月在无形中,让一切发生着悄然的变化。世界看似和昨日一样,其实早已不是昨日的模样。而人,又岂非不是一样,从出生的那天起,就像其他事物一样,在经历着产生,生长,消亡的缓慢变化。而人生是一个单向的旅程,正因为再也回不去,所以我们总是忍不住,频频回顾,那渐行渐远的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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