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源风景(第六期杂志)
【导读】:这条拱桥依水、傍林、接田、入景,站立其上,可以远眺茫茫青田,俯瞰水中游鱼,聆听鼓噪蛙鸣,感触松涛阵阵。低头,一群群蝌蚪不时入眼;斜视,一株株紫花偶尔映入眼帘。
一条很长很长的小河,贯穿着几十个和我家乡一样大小的村落,且在每个村落的西南方向,都建着一座石拱桥。
这条河究竟有多长?不知道,只是记得小时候和几个伙伴带了干粮,沿河走上一整天也没见到它的边缘,天黑了还没到家,害得家长们打着手电筒沿河吆喝。回家之后笤帚疙瘩在屁股上跳舞,孩子们的哭叫声连成一片,惊扰了爷爷奶奶们的美梦,他们便披上衣服,挨家挨户地为我们说情。
长大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丈量这条小河的兴致,只是会在闲暇的时候,到这条石拱桥上走走。小村比不上繁华的城市,没有可供游历的商场公园,相比之下,这条拱桥依水、傍林、接田、入景,站立其上,可以远眺茫茫青田,俯瞰水中游鱼,聆听鼓噪蛙鸣,感触松涛阵阵。低头,一群群蝌蚪不时入眼;斜视,一株株紫花偶尔映入眼帘。
又岂止是这些呢?
无论什么时候我站立于这座石拱桥,那些美好的童年生活片段不会在我的脑海里复苏呢?
平滑的水泥桥面上,仿佛依旧晾晒着我们搓好的泥蛋,我们坐在泥蛋的不远处,用双手和泥做成泥瓦,反摔在水泥桥面,伴随着乒乓的声响,泥瓦露出大大的窟窿,我们的喝喊声惊扰了水中的群鸭。
看到每个石墩上方的桥身的那些圆洞了吗?每到适宜的季节,这些圆洞都会被鸟絮上茅草,当成育雏的窝。我们高兴的不得了。卷起裤管,淌水站在桥墩旁,寻一个力大身粗的人“打地基”,再挑一个体轻臂长的人,扶他踩在那个人的肩背,然后许多眼瞄准那个伸入鸟窝的胳膊。瞪着眼,张着嘴,屏住息,急切地等待着那只手从神秘的鸟窝里带来的秘密。手出来一次,异口同声的“哎”字;再一次,又是异口同声的“哎”字;第三次,伴随着一个赫亮的“啊”字,一只嘴角尽黄、浑身光秃的雏鸟一下出现在那个人的手里……
冬天的时候,河里的水结成了冰。我们踩在石拱下的冰面上,大声地喊着,聆听着自己的声音被反复回转着,成为持续而有金属质地的声响。新奇极了,高兴极了,直喊得嗓子破了,直跺得脚跟疼了,才不得不牵着手,懒懒地回家吃饭。
紧邻着这条河的,是一条高坝;高坝上,有一条小路。
我很小的时候,这高坝就存在着,可是这条小路并没有在这里,而是在高坝向阳的侧面上。那时候的坝要比现在高很多,坝上长着的树更比现在粗很多,树的种类也多,树种以洋槐居多,夏天的时候,满树满树的槐花,芳香四溢,生生把一个小村,笼罩在一种沁人心脾的香韵里。那时候的高坝,不仅是树的天堂,更是野花们的天堂。从一入春开始,这树基相接的坝面上,就接连呈现出色彩缤纷的花的盛宴。白的、粉的、黄的、紫的,一朵朵一簇簇一片片,开得扎人眼、迷人心。记忆最深的有两种,一种是黄色的蒲公英小花,它们的花期从入春直到秋初,之后,变成一把把小伞,将种子在高坝上传遍,然后再飞出密林,将种子带到一些更高更远的地方。还有一种紫色的小花,我们都叫它大米白面花,这种花的生命力特别顽强,无论在多么坚硬干旱的地方,总是会手挽手臂挽臂的,唱着歌开得蔚为大观。后来,高坝上的树木不断地被砍伐,高坝的土被接连的拉走搞建筑、筑路,坝越来越低,坝面上的野花种类也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这两种,数量却少得可怜,零星孤寂地开在那,表情也不再激昂,像是终日沉浸在对往昔岁月的回忆里。
我与高坝的相处,曾经因为高坝上树木的绝迹,中断了好几年的光景。
当坝上的杨木苗长得够高、够壮,足以用相互交织的叶片枝桠遮挡住夏天的强光时,我的女儿,也开始和几十年前的我一样,借着杨林的清幽背书了。
坝不断地变低,坝侧面的小路自然也不再成立,而是被近两年高涨的河水水位所淹没。闲暇的时候,我常常凝视着那些淹没着这条路的水体,回想着那条失踪的小路,回想着初春我趴在路旁的湿地上拔入口生津的茅根草的情景,想着想着,我总是满眼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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